每当接通奇瓦瓦州的州政府电话,总有一首动人的歌曲透过电波传入耳中:“奇瓦瓦欢迎你,快些来到这里……”,激昂乐音敲打着我的耳膜,更拨动着我的心弦,让人想循着这跳跃的音符,踏上那片歌中唱到的“奇美热土”。
在西班牙语里,奇瓦瓦州的名字“Chihuahua”传说出自纳瓦特尔语Xicuahua,意为“干燥、多沙的”。岁末的一天,我们启程北上。当飞机盘旋在首府奇瓦瓦市的上空时,深夜中灯火辉煌的土地如夜空中的繁星闪闪,随着飞机不断下降,这片繁星点缀下的群山峻岭和广袤沙漠跃然眼前。
墨西哥第一大州奇瓦瓦位于墨西哥西北内陆,北靠美国新墨西哥州和得克萨斯州,面积24.7万平方公里,占全国八分之一,人口为340万。奇瓦瓦州具有非常重要的地理、战略位置,是墨西哥对外贸易的主要窗口之一,多项经济指标均在全国名列前茅。这是墨西哥最大的出口制造业基地,进出口总量分别占墨西哥总量的三分之一,居墨西哥全国第一。奇瓦瓦州物产丰富,盛产苹果、坚果、木材、肉牛及奶制品,金、银、铅、锌等各种金属矿产更是储量充沛。而著名的铜谷则是旅游胜地,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旅游胜地铜谷
提到奇瓦瓦州,不得不说起杜阿尔特州长。杜阿尔特州长是墨西哥著名政治家,也是执政党革命制度党元老之一。曾经担任过联邦众议长等重要职务。奇瓦瓦州虽然面积广袤、资源丰富,但近年来饱受贩毒、有组织犯罪等问题困扰,一度是墨安全形势最差的地区。立志为民的杜阿尔特出面竞选州长,并在2010年当选。上台伊始,杜阿尔特带领全州人民励精图治,短短3年就让奇瓦瓦州治安形势大为改善,经济增长名列前茅,他也赢得了全州人民的拥护和爱戴。
杜阿尔特州长与夫人
杜阿尔特州长有着浓郁的中国情结,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着一位美丽的中国血统妻子,更因为他作为一位远见卓识的政治家,看到了中墨合作对于墨西哥、对于奇瓦瓦的重要意义。杜阿尔特州长多次访华,不久前刚从中国回来。东方国度的古老文明与快速发展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墨西哥城的一次活动中,杜阿尔特州长与驻墨西哥大使邱小琪结识,两人一见如故,加强友谊,扩大合作,永远是他们之间的中心话题。热情的州长邀请大使去访,希望与大使分享访华期间对中国巨大发展成就的感受,更希望共同探讨如何抢抓机遇,促进合作。
年终岁末,邱大使工作繁忙,但依然欣然前往。同行的还有一批中国企业代表,北上飞机上笑声不断,大家对未来合作充满期待与信心,邱大使说,这是友谊与合作之旅。
州政府大楼
来到奇瓦瓦市的第二天一早,邱小琪大使夫妇和中国企业代表就应邀来到州政府大楼出席同当地企业家的早餐会和企业家洽谈会。圣诞将至,州政府也浸染在一派喜庆气氛中,火红的一片红和翠绿的松枝交相辉映,像是一面面迎风摆动的中墨两国国旗,向远道而来的来宾挥手致意。
步入宴会厅,杜阿尔特这位有着典型北方人豪爽性格和样貌的“硬汉”州长,已经伸出一双大手,热烈欢迎邱大使——这位刚刚结识不久的“老朋友”。杜阿尔特洪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中墨友谊源远流长,中国大使自然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 50多位当地知名企业家齐聚一堂,等待着这位尊贵中国客人的到来,等待聆听关于中国发展和改革的最新消息,等待着开启墨中经贸合作新篇章。中国大使的到来让偌大的宴会厅顿时热闹了起来,雷动的掌声使客人们感受到了奇瓦瓦人民的热情与友好。
邱大使深入浅出,娓娓道来,向大家介绍了当前中国发展形势和十八届三中全会对进一步深化中国改革开放的重要意义,表示当前中墨关系正处于全面快速发展的新的历史起点。希望两国企业家抢抓机遇,挖掘潜力,不断开拓双边经贸合作的新领域、新亮点,为中墨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注入新内涵。“中国大门永远向各位敞开,希望大家在与中国的合作中财源滚滚!”大使一番讲话引起墨西哥朋友的热烈反响。
企业家们不时为大使提到的中国发展成就和那些引以为傲的数据发出阵阵惊叹。中国这趟东方列车正在他们眼前飞速前行,在座的企业家们不时在纸上飞快记下邱大使的话,彷佛手中的笔正是一张登上这趟东方列车的车票,让自己的企业也能够踏着“中国高铁”的速度迅速发展。
杜阿尔特州长向邱大使一一介绍了在座墨方企业,“奇州的重要企业家今天悉数在场,他们是冲着大使而来的。”州长话锋一转,接着表示,“中国取得的巨大发展成就举世瞩目,加强同中国经贸合作是奇瓦瓦州政府和企业界共同愿望。邱大使和中国企业到访,为双方进一步加强交流,增进了解,深化合作提供了契机,相信在共同努力下,双方经贸合作一定能取得更多成果”。杜阿尔特州长的话说出了在座所有企业家的心声,也道出了邱大使此行的目的——增进中墨交流了解,推动中墨经贸合作。
此时,窗外的这个北方城市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萧瑟,屋内却是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奇瓦瓦的企业家们纷纷涌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向中国大使“取经”。而来自与墨西哥有经贸往来的七家顶级中国企业代表——中国通讯技术和服务业的领航式企业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和中兴技术有限公司、中国工程机械巨头三一重工、医疗设备龙头企业迈瑞公司、中国三大铜产企业之一的金川集团以及恒天集团、中港湾集团等综合性大型企业集团——也被墨西哥企业家团团围住,探讨合作机遇。在随后的洽谈会上,两国企业家兴致勃勃,围绕各自合作领域深入交流,达成了众多合作成果和意向,中国企业带着沉甸甸的“访问成果”均表示不虚此行,墨西哥企业也希望中方能够更多的组织这样的活动,搭建两国企业合作平台。
热情的杜阿尔特州长在他的宽敞办公室会见了邱大使和中国企业一行。中国客人在州长陪同下,穿过反映奇瓦瓦历史的壁画走廊。一路上,杜阿尔特州长骄傲自豪地介绍了奇瓦瓦州光荣的革命历史,也让我们对地大物博的这片热土增添了崇敬之情。
在会见中,邱大使对州政府给予的热情周到接待表示感谢。“中墨关系当前正处于历史最好时期,习近平主席和培尼亚总统今年多次会晤,两国关系提升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双方对深化各领域务实合作充满热情和期待。我们应携手努力,乘势而上,推动两国关系不断迈上新台阶”。
说起中国,杜阿尔特州长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他愉快地回忆了自己今年11月的访华之旅。杜阿尔特州长不无感慨地说,中国发展成就令人钦佩,每次访华我都感受到中国的巨大变化,中国经验值得墨认真学习。培尼亚总统锐意改革,积极开放,我们在发展对华关系上拥有高度共识,那就是中国是墨的重要战略伙伴,双方应不断深化互利友好合作。
杜阿尔特州长加重语气表示:“当前墨社会各界都已掀起了发展对华关系,深化双边合作的热潮,奇瓦瓦州一定要抢抓机遇,走在各州前列!”
兴致之至,杜阿尔特州长向我们展示了一副装裱精美的照片。我们定睛一看,原来是习近平主席和他的握手合影。州长高兴地告诉我们,2009年习主席作为国家副主席访墨期间,他作为联邦众议长曾荣幸地参与了接待,并在众议院大厦留下了这幅具有历史意义的珍贵照片。今年习主席作为国家主席对墨进行国事访问,培尼亚总统再次邀请他出席了欢迎晚宴,他也是墨全国唯一一位受邀出席晚宴的州长。这一殊荣令州长自豪,也进一步坚定了他发展对华友好关系的热情和信念。而奇瓦瓦州人民渴望与中国开展合作、期盼了解中国人民的心愿也永远留在那用力一握的历史镜头之上。
会见结束,杜阿尔特州长与中国客人在办公室门口依依惜别,感谢我们将中国人民的友好与情谊带到了奇瓦瓦州,州长与大使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块,友谊的热流在大家的心中奔腾。
热情的奇瓦瓦州旅游局长罗莎女士受州长委托陪同我们参观访问。富有历史纵深感的参观从州政府大楼开始。这是一幢修建于17世纪的古老建筑,具有典型的西班牙建筑风格。一层的回廊墙壁上,是由奇瓦瓦著名画家莫拉绘制的巨幅系列壁画,描绘了奇瓦瓦人民生产生活的场景,也反映了他们投身于墨西哥独立运动和资产阶级革命的浴血奋斗史。徜徉壁画长廊,我们仿佛穿越在墨西哥历史的长河里。
不知不觉,一间由大理石修建的纪念堂让我们驻足,纪念堂中一尊铜塑人像坐在一把椅子上,双眼被蒙,右手捂胸,凛然正气让我们肃然起敬。罗莎女士告诉我们,这是墨西哥独立运动之父伊达尔戈神父英勇就义的情景。伊达尔戈神父是墨西哥独立运动领袖。1810年9月16日他在瓜纳华托州托洛雷斯撞响教堂钟声,号召墨西哥人民举行起义,揭开了反抗西班牙殖民者,谋求民族独立的序幕,而“托洛雷斯的呼声”也永载史册。每年国庆——即墨西哥独立日,墨西哥总统都要在墨西哥城宪法广场的大教堂上敲响钟声,与全国人民一道高呼“墨西哥万岁!”,以纪念这一光荣的历史时刻!伊达尔戈神父在起义后不久被西班牙殖民者逮捕,关押在奇瓦瓦州,并于1811年7月30日被杀害。为纪念这一伟大的革命领袖,奇瓦瓦州政府将他遇害的地点建成纪念堂,燃起长明圣火,以缅怀他为墨西哥独立作出的巨大贡献。
伊达尔戈纪念堂
随着罗莎局长,我们来到一街之隔的州立图书馆,这里曾经是关押伊达尔戈的监狱。图书馆地下一层一间阴暗、潮湿的石砌牢房,面积只有2、3平方米,殖民者为防止伊达尔戈逃走,封死了与此相通的大门和窗户,仅有一段极其狭窄的楼梯与外部相通。黑暗的牢狱束缚不住伊达尔戈追求自由与独立的决心,他在这里继续与殖民者抗争达三个月之久,直到最终就义。邱大使对我们说,“到了这里,看到这一切,会更加体会到革命之艰险与不易,更加感受到先烈们之伟大与不朽。”
阴暗的地牢
走出阴暗的地牢,温暖的阳光一下子把我们带回了现实。在长廊中,大家与一群活泼可爱的墨西哥儿童不期而遇。得知大使也在此参观时,孩子们热情地与中国客人打起了招呼。深受孩子们灿烂笑容感染的大使夫妇高兴地同孩子们拉起了家常,并教他们用中文说“你好”“谢谢”“再见”。稚嫩的童声在大厅久久回响,让我们不禁感到中墨友好的种子已经在下一代心中生根发芽!
中午时分,暖意融融。奇州首府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嚷嚷,好不热闹。我们前往另一位墨西哥民族英雄潘乔·比利亚(Pancho Villa)的故居参观。潘乔·比利亚(Pancho Villa,1878—1923),也叫弗朗西斯科·比利亚,这位生长于墨西哥北部的民族英雄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北方豪杰”。他生于墨西哥北部杜兰哥州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时值墨西哥历史上最黑暗的“迪亚斯时代”,大独裁者迪亚斯代表着外国帝国主义、本国大资产阶级和封建大庄园主的利益,对墨西哥人民大肆剥削、压迫。下层民众特别是广大农民的悲惨境遇,激起了比利亚对迪亚斯独裁政权的仇恨。他带领农民揭竿而起,劫富济贫。他的革命行动深受人民的拥护,种种义举也被编成故事和民谣广为传颂。而他侠义之外的浪漫爱情也被墨西哥人民津津乐道,据说比利亚一生共有25位佳人相伴,因此墨西哥人民也亲切的称其为“墨西哥的罗宾汉”。1910年11月,当推翻独裁统治的墨西哥革命爆发之际,比利亚率部加入革命军,与其他革命者一道成功推翻了迪亚斯政权。奇瓦瓦是这位民族英雄第一次接触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政治启蒙之地,是他长期浴血战斗过的地方。不幸的是,因为内部矛盾,比利亚也在此地最终于1923年7月被资产阶级统治集团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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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民族英雄最后生活的地方——一处占地不大的二层小院,扮成比利亚将军和他的助手的两名演员迎面向我们走来。他们向我们介绍了墨西哥革命的历史,介绍了他们如何率领革命军取得资产阶级革命胜利的丰功伟绩,同时也介绍了他们如何因为内部矛盾而最终遇害的悲伤经历。
这是奇瓦瓦政府为纪念比利亚将军专门在这里安排的特型演出。演员热情地欢迎远道而来的中国客人,对能够扮演墨西哥革命英雄感到荣幸,同时也频频发问,向邱大使了解中国辉煌的革命历史。邱大使握着“比利亚将军”的手,风趣地表示对“结识”墨西哥革命领袖感到荣幸。邱大使说,中墨都是拥有光荣革命历史的国度,对来之不易的独立自由倍加珍视,我们应更加珍惜当前发展环境,共同维护世界和平稳定。临别之际,邱大使在博物馆纪念簿上挥毫题词“珍惜历史,开创未来!”现场的墨西哥朋友无不为题词的历史厚重与深远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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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奇瓦瓦州最后一天,罗莎局长邀请我们前往美诺尼塔(Menonita)村参观访问。直升机在空中飞行半小时之后,降落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一马平川的农田,欧洲风情的农舍让大家颇感诧异。罗莎告诉我们,美诺尼塔人来自500多年前的德国与荷兰接壤地区,属于基督教的一个分支,信奉这一宗教的人们主要从事农业劳作,奉行自给自足的生活原则。他们严格的按照教义生活,与外部世界和现代生活相隔绝。不与外族通婚;不使用外语,至今讲的是500年前的“下德语”;不穿着现代服装,依旧沿袭500年来的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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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奇瓦瓦州居住的美诺尼塔村落是上世纪初应墨西哥奥布雷贡总统邀请从加拿大迁徙而来,共有约1万人。墨西哥政府提供土地供他们居住和耕种,并免征税收。于是,美诺尼塔人在奇瓦瓦州繁衍生息直到今天。时至今日,美诺尼塔人大多仍自成一体,很少与墨西哥当地人进行交流。但近些年来,随着时代发展,也有一部分美诺尼塔人走向更加宽广的社会,融入到现代生活之中。接待我们的博物馆馆长就是一位“开放派”的美诺尼塔人,她中等身材,金发碧眼,皮肤白皙,与当地居民区别明显。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不再穿着传统服饰,热情的言语中散发出对美诺尼塔文化传承发展的骄傲与自豪。从奇瓦瓦州对美诺尼塔文化的接纳与包容,我们可以强烈感受到当地民众对多元文化的博大胸怀。
短短的两天时间,对于了解一个拥有广袤富饶土地的奇瓦瓦州远远不够。冷峻的山丘、荒芜的沙漠、火热的建设、快速的发展,这些看似反差颇大的画面,实则蕴藏着友好合作的无限机遇。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中墨友好合作的热潮将会从这一方热土喷薄而出,奔向两国更加美好的未来!
邱大使与匆匆赶来送行的州经济局长鲁塞克热烈拥抱,依依道别:
再见,奇美热土——奇瓦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