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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代表团团长、外交部网络和数字事务协调员王磊在联合国网络安全工作组会议上的分议题发言 (未来机制、NGO参会模式、总结发言)

2025-07-18 16:16

一、关于未来常设机制安排

未来机制关乎联合国网络安全工作组成败、关乎全球网络空间长治久安。“联合国网络空间负责任国家行为框架”(下称“框架”)作为成员国经过20多年讨论达成的宝贵共识,是网络空间国际规则和秩序的基石,更是未来机制工作的重要基础。对此,中方有以下具体看法:

首先,坚持并发展“框架”是联合国网络安全进程的重要任务。裁军领域有两类代表性审议机制,一个是《不扩散核武器条约(NPT)》审议机制,一个是《轻小武器行动纲领(PoA)》,两种机制有本质的不同。NPT审议机制是以NPT条约为基础,从无到有为国际社会建立了规范性框架。如果没有NPT条约,核不扩散就不可能成为国际共识,NPT所有后续审议机制都旨在落实和加强该规范性框架。轻小武器PoA 则不同,国际社会对解决轻小武器非法贩运和过度积累问题有强烈共识,不需要建立新的规范性框架,只需要采取具体行动实现这一共同目标。20多年来,网络领域最大成就是从无到有建立了规范性“框架”。从这个意义上讲,网络安全进程更像NPT而不像轻小武器进程。因此,坚持并不断发展规范性“框架”,是未来网络安全审议机制的核心任务。

其次,坚持“框架”必须要坚持“五大支柱”(威胁、准则、国际法、建立信任措施、能力建设)。“五大支柱”不是工作组的支柱,而是“框架”的支柱。严格按照“五大支柱”组织会议,就是对“框架”的坚持。如果按照一些成员国的建议,未来机制抛开“框架”讨论网络韧性等具体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不可避免地造成事实上抛弃“框架”的结果。因此,我们在考虑未来机制、特别是“特设专题小组”议题时,必须要明确坚持按照“五大支柱”模式开展。

最后,我想提醒各位,第三份年度报告明确提及,可以把是否设立专题小组留给未来机制讨论决定。所以是否设立专题小组不是判断7月大会是否成功的必要条件。同时,我愿再次强调,中方认为应优先讨论数据安全、供应链安全、溯源证据等问题。这些议题可作为今后“特设专题小组”的努力方向,中方愿与各方就此开展进一步讨论。

二、关于非政府组织参会模式

关于非政府组织参会问题,我们首先需要澄清一些基本但十分重要的事实。

第一,非政府组织参与是一个重要的补充,但不是必须。历史证明,哪怕没有非政府组织参会,我们也可以取得重要成果。之前历届的联合国网络安全政府专家组都没有非政府组织参与。是成员国共同努力,达成了著名的11条负责任国家行为准则,并逐步形成了目前的“负责任国家行为框架”。

第二,在工作组之外,非政府组织有很多场合讨论网络和数字问题,比如联合国互联网治理论坛。但成员国只有工作组一个平台。用非政府组织参会模式问题挟持甚至阻碍工作组的讨论,对成员国极不公平。

第三,绝大多数非政府组织是非政治化的专业团体,但我们也遗憾地注意到,有不少非政府组织已经成为一些国家政府散布虚假信息、实现地缘政治目标的工具。近期媒体披露,个别非政府组织甚至直接接受外国政府资助,并为其政治目标服务。其中个别非政府组织也申请了参与工作组讨论。因此,作为原则,中方欢迎非政府组织参会,但这种参与不是无条件的,必须以不损害成员国权利为前提,必须遵守成员国共同商定的规则。

把非政府组织参会当成一种政治正确,是一个缺乏事实基础的泡沫。现在是时候戳破这个泡沫了。

我愿在此明确,中方不支持目前案文中的非政府组织参会模式。核心就是,成员国行使否决后,没有必须参加后续所谓非正式磋商的义务。与此同时,我愿重申,中方愿本着良好的政治意愿,在维护成员国权益基础上,与各方商讨对现有方案作出适当调整,以寻求一个更加公平的解决方案。

三、会议协商一致达成报告后的总结发言

很高兴会议刚刚达成了最终报告,特别是就建立首个全球网络安全常设机制达成重要共识。毫无疑问,今天是一个成功的、具有特殊深远意义的日子。

第一,今天的会议成果表明,我们的机制通过了一个重要的压力测试。当前地缘政治环境充满挑战,一些地区热战冲突仍在进行,一些国家对多边主义不再那么热心。在国际体系面临困难的时刻,会议成果的达成增强了各方对多边主义的信心。

第二,就多边网络进程来说,今天我们实现了一个新的里程碑。早在1998年,网络安全首次成为联合国的重要议程。回顾过去27年,我们实现了两个最重要的里程碑,一个是形成了“负责任国家行为框架”,另一个就是今天达成了建立永久性的全球机制。随着技术发展,涌现了很多新兴议题。我们在过去27年中取得的成绩,对于其他新兴领域的全球治理也具有重要的示范作用。

第三,中国一贯支持多边主义,支持联合国,支持国际规则。必须承认,现有多边体系并不完美,规则不够完善,遵守规则的现状也不令人满意。但中方认为,应该通过多边努力去加强和改善现有机制,而不是简单地走开甚至废弃。如果没有多边体系,那么国际社会就会变成各方都从实力地位出发进行博弈的丛林世界。可能只有很少的国家可以坐在桌上,更多的国家会被变成所谓的“菜单”。因此,多边体系对于所有成员国,特别是中小国家,具有特殊的重要意义。

最后,我想特别感谢会议主席加富尔大使,因为你对多边主义的信念、丰富的外交经验及对网络问题和各成员国关切的深刻理解,我们的会议最终取得了成功。我也想借此机会感谢主席的团队及秘书处官员对会议所做的重要贡献。

今天的成果是多边主义的胜利、是所有成员国的胜利、也是在座每一位网络外交官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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