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30日，驻比利时大使费胜潮接受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VRT）知名主持人德沃斯（Veerle de Vos）和汤伟和（Tom Van de Weghe）专访。该节目于8月30日播出。以下是专访中文实录：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您到比利时一年多，有何感受？如何看待当前中比关系？
费大使：我抵比工作一年零一月，时间不长，也不算短。过去一年，国际局势变乱交织，我同世界各国的外交官同事们一样繁忙。尽管外部环境、中国和比利时各自国内形势都在变化，中比关系历久弥坚，持续健康稳定向前发展，不断造福两国人民。中比贸易投资关系密切，日均贸易额超1亿美元，比利时是中国在欧盟内第七大贸易伙伴，中国是比利时在欧盟外第三大贸易伙伴。中比高层交往密切，7月初，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外交部长王毅在布鲁塞尔同比利时首相德韦弗、副首相兼外交大臣普雷沃会见、会谈，取得良好效果。双方都认为面对国际地区形势风云变幻，中比应加强沟通交流、增进政治互信、拓展务实合作、妥处分歧差异，始终将合作作为中比、中欧关系的主基调。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中比间存在何种差异？
费大使：中比历史文化、发展阶段不同，可能无法就所有问题都达成一致。事实上，我们在看待国际问题、处理日益紧张的国际局势、应对国际事务中的具体问题上都或多或少存在差异。但正如我所说，合作是中比、中欧关系的主基调。中比、中欧在诸多国际议题上立场相近，都主张多边主义，都捍卫国际法与国际秩序，都坚守自由、开放和公平贸易，这些都是中比、中欧之间具有共识的重要领域。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您提及中欧关系。上周，备受瞩目的欧中领导人会晤在北京举行。峰会后，欧委会称欧中关系非常不平衡，欧盟对华贸易逆差高达3000亿欧元。欧方似乎对此感到些许失望？您认为问题出在哪里？
费大使：建交50年来，中欧经贸合作取得巨大发展，双方日均贸易额从建交之初的几百万美元，增长到如今的20多亿美元。2024年，中欧贸易额达7800多亿美元。货物贸易上，中国对比利时和欧盟贸易有顺差；但服务贸易上，中国对欧盟逆差则有两三百亿美元。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表示希望对中欧贸易关系进行“必要的再平衡”。行胜于言。中方从不刻意追求贸易顺差，我们致力于同各方开展自由、公平和开放贸易。如果说可能存在你说的问题，我认为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中比、中欧的贸易结构，比方、欧方出口意愿与中方进口需求错位等都是双方贸易不平衡的重要原因。双方均希望扩大贸易，与此同时中国市场、中国外贸实体相较欧洲似更加开放，至少思维上更加开放。许多比、欧商品在中国广受欢迎。问题在于比、欧有选择性向中国出口商品，选来选去，实际上自缚手脚。相比之下，中方则对进、出口更加开放。仔细看看中比、中欧贸易的现状和真相可以看得更清楚。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您曾经在接受采访时提到“贸易战没有赢家”， 然而，中国对欧盟乳制品、猪肉等产品实施了报复性措施，其中也包括比利时猪肉，并限制了对欧洲工业至关重要的稀土出口。这难道不是某种形式的经济战吗？
费大使：我不认为中欧间存在所谓“经济战”。双方可能会在某些具体问题上存在分歧，这正是为何中欧需要沟通协商处理这类问题，这也是为何中欧开展高层交往如此重要的原因。中欧领导人会晤在相互交流、传递信息方面发挥重要建设性作用，双方可以从彼此交流中找到答案，而不是从第三方获取。中欧在处理贸易问题时，均有各自的规则、规制，但不存在所谓中方对欧方采取“报复性措施”。中国商务部等部门对欧盟进口的猪肉、乳制品发起反补贴调查，案件正处于调查阶段。至于反补贴调查本身，还是借鉴欧洲等发达经济体经验采取的措施，中国并非首创。事实上，根据世贸组织等消息来源，中国才是全球特别是欧洲开展贸易调查的最大受害者。至于你提到的比利时猪肉对华出口，已于去年年初重启，现在已不存在限制。我曾赴比利时猪肉企业考察，他们的生意很红火，比利时特别是弗拉芒大区民众对猪肉对华出口颇为乐观。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过去两年，我们在播客中一直与比利时企业进行交流。目前，部分企业对在华投资持保留态度，他们表示，这主要是因为担心中国政府可能采取限制性措施或加强监管，甚至存在知识产权问题，这些问题对企业而言仍是重大挑战。您认为这些担忧是否合理？中国政府将采取哪些具体措施来加强与欧洲投资者的关系？
费大使：中方重视你所提及的问题和关切。中比都秉持开放营商原则。过去几十年，包括比利时在内的世界各地的企业进入中国，在中国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外商来华投资也将继续在中国现代化建设中扮演重要角色。正因如此，中国将进一步改善营商环境。我理解工商界朋友提出的关切，但一味指责中国并不合理。当前国际局势深度动荡，各国企业特别是跨国公司对于对外投资更加犹疑，这涉及投资目的地情况，也与全球整体形势密切相关。我们正处在一个愈加动荡的时代，这对比利时企业、中国企业、美国企业以及许多其他欧洲企业都是一样。就限制性措施而言，人们更关注未来发展前景和政策取向，而非已经实施的措施。所以国际社会应该对中国充满信心，因为中国坚定推进改革开放政策，这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已确定数十年并坚持推进的正确政策。中国将继续在经济发展中推进改革开放，这也体现了中国政策的连贯性、稳定性和确定性。至于一些具体问题，相信随着改革措施落地，大家关切的问题会得到有效解决。中国商务部每月召开一次外资企业圆桌会议，听取企业诉求，帮助排忧解难。关于知识产权，这不仅是国际企业关注的重点，也是越来越多中国企业关注的焦点，我们将继续依法保护外资企业合法权益，加强对来华贸易投资外商的服务保障。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建立互信。
费大使：是的，这一点十分重要。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让我们重新回到欧洲的话题。欧洲制造业正面临来自中国企业日益激烈的竞争。最突出的例子就是中国电动汽车、风力涡轮机、人工智能以及其他科技公司。包括比利时在内的欧洲企业应该如何应对这种激烈竞争？有人认为这是不公平竞争，也有人认为是“中国产能过剩”。价格极低的产品正涌入欧洲市场。我们该如何应对？您认同存在问题吗？
费大使：中欧间可能存在分歧，但责任不能都怪一方。问题更多在于认知。当前人们热议“产能过剩”，在市场经济中个别企业或行业确实可能存在产能过剩。但从宏观经济指标看，中国并不存在什么产能过剩问题。衡量是否产能过剩，这取决于你使用的界定标准。单纯以产量超过本国需求定义产能过剩，那么德国无疑存在产能过剩，因为德国的汽车80%用于出口。比利时高度依赖国际贸易而非国内市场，也必然存在产能过剩，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美国、日本、韩国。所以指责中国“产能过剩”完全不符合事实。因此当我们讨论产能过剩，必须考虑全球供需状况。事实上，当前电动汽车在全球层面供不应求，而非供过于求。尽管有人担心中国电动汽车出口量激增，但据我所知，2024年中国电动汽车出口量不足300万辆。而仅就大众汽车这一家德国汽车制造商而言，即便2024年并非其海外销量最佳的年份，大众依然在中国市场售出超过300万辆汽车。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难道中国在电动汽车和太阳能电池板等领域不存在过度补贴吗？
费大使：如果只谈一个细分领域，听起来可能有道理，但整体事实并非如此。中欧、中美的年贸易额分别高达7800亿、6800亿美元，去年中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约6万亿美元，试问哪一个政府补得起如此庞大的贸易量？如果你参访中国企业，他们会告诉你，这绝不是中国成功的秘密。补贴可能对某一特定产品或行业短期内有效，但无法持久，而中国经济繁荣已持续超过40年。此外，我们也向欧洲朋友学习，努力将所有补贴政策与世贸组织标准和规则相一致。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您对面临来自中国日益激烈的竞争、特别是中国科技企业竞争的比利时公司有何建议？
费大使：比利时的企业家精神全球闻名，中国从中借鉴不少。竞争显然不仅仅来自中国，而是来自美国、越南、马来西亚、印度、其他欧洲国家和世界各地。当前竞争挑战和合作需求同步上升。去年以来，我有机会同来自德国、法国、中国等国的汽车行业高管会面，他们传递了同一个信息：汽车是全球性产业，拥有涉及多国的庞大供应链，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单独提供所有零部件。因此，比利时企业不应忘记自己长期拥有的优势，那就是开放、自由、公平贸易原则和企业家精神。对抗、筑壁、关门不是比利时经济或比利时企业的出路。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接下来我们将讨论中国知名企业华为。华为欧盟公共事务总监因涉嫌贿赂欧洲议会议员，正接受比利时检方调查。中方如何看待此案？中国政府是否承诺在此案中对比利时司法机关保持全面透明并积极配合？
费大使：“华为案”是一个对中国企业指控的典型案例。中方一贯要求中国企业严格遵守国际经贸规则和驻在国法律法规，这是一条基本要求。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所以您不赞成对华为人员的指控？
费大使：首先，该案件仍在审理阶段，尚未作出判决。其次，中方敦促比利时政府和司法体系严格遵守本国法律法规审理案件，充分保障涉案中国公民或企业的合法权益。这同样适用于在华开展业务的外资企业和外国公民。就本案而言，我们为何不遵循法律程序、等待判决结果，而要急于下结论呢？尽管中比法律体系不同，但在遵循法律原则上仍有许多共同点。其中一个核心原则就是无罪推定，即任何人在未经依法判决有罪之前，应视其无罪。需要指出的是，对于企业而言，其声誉至关重要。这并非华为首次在特定背景、特定地区遇到困难。此前该公司曾受到关于“间谍活动”、“安全保障问题”等指控，但迄今为止尚未有任何指控坐实。人们在阅读某些媒体报道时，或许应保持谨慎，甚至高度警惕。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欧盟与中国间的另一个“摩擦点”是乌克兰危机。比利时对发生在欧洲家门口的“乌克兰战争”深感担忧，比境内也有乌克兰难民。中国自称坚定倡导和平与外交渠道，自我定位为负责任的世界大国、国际秩序的维护者。有时人们不免会疑问，中国难道不应该做更多事情，利用其对俄罗斯影响力来实现乌克兰的和平吗？
费大使：我完全理解比利时和欧洲人民对乌克兰危机的重大关切。中方同样关注乌局势发展。这一危机已造成多方利益受损，俄罗斯、乌克兰、中国等各国在全球物流、国际贸易等领域均受到影响。有些人或许还不了解，中国在这场危机中一直是中立的和平力量。中方不仅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危机爆发之初，中方就是乌克兰危机政治解决的坚定倡导者。中方始终坚持无论采取何种解决方案或进程，各国主权、领土完整都应该得到尊重。这也是中比、中欧的共同主张。今年2月联大会议期间，欧洲国家针对联合国安理会另一大国提出的乌克兰问题决议草案提出修正案，增加了“尊重联合国宪章及各国主权平等和领土完整原则”等表述，对此有些大国投了反对票，中方坚决投了赞成票。事实证明，中欧在乌危机问题上坚持同一原则，这一点十分重要。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然而，近期欧盟对几家中国银行实施了制裁，原因是这些银行帮助俄罗斯绕过金融限制。比利时情报部门证实，中国企业正在协助向俄罗斯出口两用物项产品。我们如何相信中国在这一冲突中保持中立？
费大使：还是要让事实说话，不仅要看中国自己怎么说，他人怎么说中国，更要看中国实际在做什么。关于限制措施，首先必须明确，中方一贯反对在没有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实施单方面制裁和限制措施。其次，关于与俄罗斯开展正常贸易往来，中国并非例外。包括美国、比利时和欧洲国家都在与俄罗斯和乌克兰进行贸易。事实上，中国同时是俄乌最大的贸易伙伴。因此当前冲突从任何层面而言都不符合中国利益。作为俄乌双方的伙伴，我们希望两国能够缓和局势并解决危机。至于两用物项出口，世界各国都有各自的管制法规或条例，各方的做法并无二致。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但不包括对俄罗斯的出口管制？
费大使：根据乌克兰方面的消息，冲突另一方装备的零部件中，有70%至80%来自欧洲国家和美国。如果要实施制裁，可能需要更仔细地看看欧洲内部正在发生什么，而不是外部。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中国外长王毅先生几周前曾访问布鲁塞尔，他在与欧洲政要会面时明确表示，中国无法承受俄罗斯在这场战争中失败的后果。这番表态相当直率。您是否清楚他此番言论的含义？
费大使：这仍然是认知偏差、虚假信息的问题。正如我之前提到的，王毅外长本月早些时候访问了布鲁塞尔。你可以向你的比利时和欧洲朋友核实，王毅外长从未发表过此类言论。这纯属带有特定目的的虚假信息。不用动脑子都能看明白是谁在散布此类虚假信息，以及谁会从中受益。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另一个棘手的问题。比利时检方正在调查一起大规模网络攻击，涉案黑客被指与中国政府有关。据称他们窃取了敏感人员数据。此外，还有关于中国太阳能逆变器的问题，欧洲正考虑再次以网络安全担忧为由对其实施禁令。中国政府对此有何回应？
费大使：如果中方对每一项指控都做出回应，那将不胜其扰。倘若这些指控属实，则所有相关方理应予以重视。但事实是这些指控完全子虚乌有。中方理解每个国家都有其合理安全关切。中国、美国、比利时和其他欧洲国家都希望保护自身安全，关键在于各方关切是否基于事实和真相。网络攻击是所有国家面临的全球性挑战。但我们不妨看看类似指控是如何出现的。你引用比利时安全或情报机构的说辞，作为大使，我不会对他们的可信度发表评论。但如果试着对这些说辞追根溯源，就不难发现有关信息并非来自比利时。大家都知道当前中国与世界上另一个最重要的国家关系如何。因此，如果这些来源来自那个国家，为什么不多加思索、看清事情的真相？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您是指美国。
费大使：我从媒体上看到一起关于比利时情报部门的安全漏洞事件，比方将有关网络安全业务外包给了一家美国公司。如果这种漏洞确实发生了，那这理所应当是外包公司的责任，而该公司却将责任推给中国，妄图以“替罪羊”掩饰自身的失败。然而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指控却成为了新闻头条。如果比方情报或其他部门有任何具体的关切，不妨坦率、开放一些，与中国对口部门进行直接沟通。双方也可以互访，看一看对方是否认真对待彼此的担忧，这才是正确的理解之道。面对面直接沟通讨论，而不是仅仅通过媒体或其他渠道了解情况，这一点尤为重要。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您认为比方是否应该信任美国的情报来源？
费大使：这不是我应该谈论的话题。但毫无疑问，各方应该相信事实与真相，而非完全依赖某个国家，无论这个国家是美国还是别国。中国有句谚语：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让我们讨论另一个棘手的话题——台湾。去年台湾举行“民主选举”后，中国开展了大规模军事演习。如果中国如其所言追求和平统一，为何要对这个始终拒绝“威权统治”的民主岛屿施加军事威慑？
费大使：这可能是极少数台湾同胞和一些美国朋友们的叙事，但这绝非客观公正。中国是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中唯一尚未实现统一的国家。尽管海峡两岸尚未完全统一，但大陆和台湾地区同属一个中国。在台湾问题上，中方的立场是一贯的、明确的。一个中国原则是中国同世界各国建立和发展外交关系的政治基础。1971年，比利时和许多欧洲国家在联合国大会上投票支持中国重返联合国。今年正值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台湾回归中国正是这场战争的胜利成果之一。因此台湾的地位毫无争议，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国历史悠久，中国人民拥有耐心。两岸统一是历史必然，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至于以何种方式实现统一，我们愿以最大诚意、尽最大努力争取和平统一的前景。而你所提及的军事行动，绝非孤立事件，与地区和国际局势变化密切相关。一些势力不希望看到台湾海峡乃至整个东亚地区实现和平与稳定。我认为东亚各国从世界其他地区吸取了教训，不希望其他地区发生的事情在东亚重演。因此我们需要警惕任何企图升级紧张局势、干扰地区内互信水平的伎俩。中方有关演习针对的是外部势力干涉和极少数“台独”分裂分子及其分裂活动。事实上，只要各方坚持一个中国原则，专注经济发展繁荣，台海就不会出现问题。但如果有人试图在涉及中国核心利益的台湾问题上挑起冲突，挑战中国的统一，中方将坚定捍卫主权和领土完整。相信世界其他国家亦是如此。关于国家统一或主权，有时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但请不要忘记，各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别国干涉自己国家的内政。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如果台湾同胞们继续抵制和平统一，中国还能保持多少耐心？
费大使：这并不是台湾同胞反对与否的问题，而是少数势力试图干涉他国内政。两岸同胞将继续保持交流与对话。尽管当今世界变乱交织，但中国所秉持的原则、坚守的理念没有也不会改变，那就是致力于世界和平、稳定与繁荣，对于海峡两岸亦是如此。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两岸将在2049年实现统一，这是中国政府的说法，对吗？
费大使：1949年以来，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中国人民始终把解决台湾问题、实现祖国完全统一作为矢志不渝的历史任务。中国终将统一、也必将统一，这是任何势力都无法阻挡的历史大势。对于任何企图破坏中国统一和领土完整、推进“台独”分裂活动的行为，中方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予以坚决反制。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另一个备受争议的问题是中国新疆地区的情况。多份联合国报告指出，超过50万维吾尔族人被关押在“集中营”，数百万人遭受“强迫劳动”。中国政府为何持续这些做法？中国为什么在其他国家表达关切时选择经济报复？
费大使：这是虚假和错误信息的又一例证。首先，中国从未对任何表达不同意见的国家进行“报复”。其次，媒体报道以及报告中提及的内容完全子虚乌有。值得相信的是眼见为实的真相，而不是任何国家或组织编造的叙事。这也是为什么中国推进高水平开放，促进商贸和人员往来。如果有人心存疑问，请去中国、去新疆亲眼看一看。那些所谓“被拘留”的50万人在哪里？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但国际记者不被允许前往新疆实地考察，要了解那里发生的事情非常困难。
费大使：这不是事实。无论是驻华国际记者还是申请赴疆采访的国际记者，有关渠道是开放的，不存在任何限制，只需按照规定办理相关手续即可。事实上，就像一些西方媒体炒作的所谓“中国间谍”、“中国网络攻击”和“海外活动”等，每当我看到此类报道，我都会请使馆同事邀请相关记者参加中国驻比利时使馆组织的活动，让他们亲眼看看是否与他们报道的内容一致，亲身见证是否存在所谓“不法”“违规”的行为，中方始终秉持开放姿态，但如果外国记者朋友们不来，那就不是中方的责任了。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那您如何评论卫星图像拍摄的营地？如何看待海外维吾尔族难民的证词？他们是在说谎吗？
费大使：我不会对个别评论发表意见。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即便卫星图片显示的建筑真的存在，也不是什么集中营，而是学校、农场、工厂或其他建筑。如果你仍有疑虑，何不亲自去看看？世界上其他地方可能存在集中营，但不在新疆，不在中国。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好的，我们接受您的邀请，会亲身去看一看。
费大使：中国已经对比利时试行免签政策，无论是经商、旅游、探亲还是交流，都欢迎你们到中国走一走、看一看。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目前免签政策还未面向记者开放。
费大使：中国记者来比更加困难，他们办理手续耗时更长，有时甚至难以获得签证。因此中比需要更多建立互信。目前中比之间每周有17趟直飞航班，前往中国旅行非常便捷。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亲自去中国走一走、看一看。
费大使：亲身感受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而且是属于你们自己、而非道听途说的结论。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在我们结束此次采访前，让我们聊一聊普通比利时人，包括那些学习汉语的年轻人。一些比利时人对中国作为新兴强国感到担忧，他们认为中国崛起正在威胁欧洲繁荣。如果一位年轻的比利时学生问您：“我为什么要信任中国？”你会怎么回答？您认为比利时或欧洲对中国的最大误解是什么？
费大使：感谢你的提问。我认为最大的误解在于对中国的不了解。地缘形势动荡叠加新冠疫情，国际交流确实受到不小冲击，加之中比两国距离遥远，历史、文化、思想存有差异。因此我建议比利时朋友多与中国人面对面交流，多去中国看一看。这同样适用于想了解比利时、了解欧洲的中国人。你们节目的标题非常贴切，“墙外的中国”，超越刻板印象对各国来说都是如此。各方都应努力去了解事实真相，相信自己亲身见闻，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比利时荷语国家广播电视台：是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采访要结束了，再次感谢您拨冗接受采访，这是我们的荣幸。再见。
费大使：谢谢，再见。
